
图片思考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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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进攻中的英国步兵坦克,尼贝瓦堡,1940年12月9日
(本图并非按真实比例绘制)
到1940年12月,意大利人已经在西迪巴兰尼(Sidi Barrani,位于埃及境内 60 英里处,名义上属于英国控制区)附近建立了一系列堡垒,以作为向亚历山大和开罗推进的前奏。在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利用有限的后勤资源尽力加强这些堡垒的防御,堡垒周边得到掩体、战壕、石头堆砌的矮墙、铁丝网、地雷以及(并未完工的)反坦克壕的保护。驻扎在尼贝瓦堡的意大利“马莱蒂”军团由步兵、野战炮兵、反坦克炮兵和运输部队组成,同时装备少量装甲车和M11型轻型坦克。在整个北非战场上,意大利军队相比英军的兵力优势达到了约5:1,并且他们的空中力量也更为强大。
当然,英军自身也具备一些重要优势。他们更靠近自己的后勤基地,并且在作战初期拥有充足的汽车作为运输工具。英军还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装甲师,其威力远胜意大利军队所能动用的那些数量有限的坦克,尤其是这支部队的“秘密武器”——“玛蒂尔达”II型步兵坦克,它的装甲意大利人用任何武器都是无法击穿的。至于第三条优势则是英军在12月9日发起进攻时还做到了出其不意。在尼贝瓦堡,英军出其不意的原因是他们利用了此前发现的位于要塞后方(西侧)雷区的一处缺口,这是为了方便意大利运输车辆通行而留下的。
英军趁着夜色悄然行军,在绕到要塞后方后,7 点整,他们利用机枪和火炮对已经确定的意军防御工事进行了猛烈打击。15 分钟后,他们派出坦克从没有布雷的缺口处冲入,冲在前面的是第1中队的坦克,而步兵紧随其后。随后他们与意大利人鏖战了两个半小时,先是与意大利人的坦克交战(当然并非所有的意大利坦克都能及时地投入战斗),接着又在意军的炮兵掩体周围激战。守军的抵抗时强时弱,尽管他们的指挥官马莱蒂将军亲自操作机枪上阵并最终英勇战死,但这无法阻止英军占领尼贝瓦堡,并将他们的坦克继续向西推进到“前进集结点”。
A1:英国第7皇家坦克团A中队的玛蒂尔达坦克在夜间从南面出其不意地挺近过来,该中队做了180度的转弯机动,而紧随其后的是王后卡梅伦高地人团第2营的摩托化步兵。鉴于承载人员的数量和自身装甲防护水平都很差,步兵会在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从这些所谓的“布伦机枪车”,也就是通用运兵车上下来,然后整支部队冲过雷区缺口和稀疏的铁丝网障碍向堡垒发起进攻。一支坦克营应该由一支装备4辆坦克的营部中队以及另外3支各下辖4个排的中队所组成,而这些排每个排装备4辆坦克,这样每支中队总共拥有16辆坦克,每个营拥有52辆坦克。
A2:未完工的反坦克壕沟
战斗的结果证明这些壕沟相对容易跨越,当然英国人也做了过度准备,他们在玛蒂尔达II型坦克的炮塔上绑上了柴捆(参见放大图2),好在他们之后没有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在英国装甲师看来,玛蒂尔达坦克显然速度太慢了,但其厚重的装甲很快就在1940年至1941年间的沙漠作战中赢得了参战双方的赞誉;在尼贝瓦堡,意大利人射来的穿甲弹会直接从其正面装甲板和炮塔上弹开。
A3:意大利第4装甲团第2营的M11型轻型坦克试图抵抗,但旋即遭到消灭。
A4:意大利炮兵倚靠被石砌矮墙保护起来的掩体进行顽强的抵抗,英军不得不逐一将他们消灭。
A5:同样被石砌围墙保护起来的意大利步兵阵地(参见放大图3)遭到英军炮火的压制,他们之后也很快就被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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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进攻中的德国第15装甲师,1941年夏
(本图为示意性展示,并非按真实比例绘制;每个车辆或火炮符号大致代表一个连。)
与强调高速和分散机动的“富勒-霍巴特”装甲战理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为了保持诸兵种的紧密协同,德国装甲师的行动速度实际上是比较缓慢的。这种有条不紊的系统化行动有助于指挥与控制,而更重要的是,它还有利于集中火力攻击所选定的目标。本图展示了“通常情况下”的作战行动场景。
B1:当第15师行进时,前方和两翼会得到第33侦察分队的摩托车、装甲车和轻型坦克的掩护;放大图1展示了其中一辆SdKfz 222型轻型装甲车。侦察分队的任务是定位敌人位置并持续提供情报,以便师长制定作战计划。根据具体情况,师长会做出进攻或脱离接触的决定;无论如何,在这天的某些时候,该师会停下来进行集结、补充物资并进行补给,这可能会对计划中的作战行动造成重大拖延。
第15装甲师的师长诺依曼西尔科少将(在1941年12月6日被炮弹击中身亡之前一直担任该师师长)正驾驶他的PzKw IIl型指挥坦克“引领前行”(参见放大图2)。这种指挥坦克的炮塔和炮管都是木制的假货,这样做是为了给车内的无线电和其他指挥设备腾出更多的空间。照片资料显示,诺伊曼西尔科的这辆座驾带有代表第8坦克团团部的字母“R”标记。
B2和B3:如果师长决定继续推进,他会先启动远程火力打击。这意味着他将把装甲部队和反坦克炮单位(B3)向前推进至距离敌人约2000码(约1800米)的地方——这里超出敌方反坦克炮的射程,通常敌方反坦克炮的射程最多只有800码(约700米)。第8装甲团第4和第8营所装备的四号坦克(参见放大图3)将使用高爆弹炮击敌人;同时,第33摩托化反坦克分队的牵引式反坦克炮以及此时少量装备的一号坦克歼击车(参见放大图4)将进行掩护以防敌人进行反击。
B4:第33炮兵团的105毫米和150毫米野战炮(前者参见放大图5)也协同进行炮击。他们的总体目标是压制敌方的反坦克炮兵和步兵,甚至将他们击退。如果敌军仍坚守原阵地,那么师长将根据侦察报告和自己的观察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行动。如果炮轰看起来已经严重打击了敌人——尤其重要的是成功地消灭了敌方大部分的反坦克炮——那么就可以下达发动全面进攻的命令。然而即便如此,也很少有指挥官会愿意发动进攻,除非此事事关战役大局。实际上,在这方面德国人显得过分谨慎了,以至于大多数的炮击过后德军就再没有后续行动了。
B5:如果师长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那么冲锋任务将由第8装甲团的坦克部队执行。当时,该团的每个营都装备了三号坦克,但仍然有1到2个连配备的是轻型的二号坦克(参见放大图6),在被更大型的坦克取代之后,这些轻型坦克将会被分配执行侦察任务。冲锋时,坦克会排成进攻队形,牵引式反坦克炮和四号坦克则紧随其后。一旦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进入射程之内,也就是大概600至800码(大约500-700米)之间,德国人的坦克就将使用穿甲弹对它们实施打击。
B6:如果行动成功,第115或第200摩托化步兵团的步兵将乘坐卡车和半履带式装甲车迅速抵达,以占领、控制并肃清目标区域的整个纵深地带。由于性能优越的SdKfz 251型半履带式装甲车(参见放大图7,它可搭载一支完整的步兵班)数量不足,所以步兵营中至多只能为其中一个连配齐此类车辆,其余步兵则需乘坐各种德国制造或缴获的卡车抵达前线。
作为隆美尔私人飞机的菲泽勒Fi-156“鹳”式侦察机(参见放大图8)编号为“5F+YK”,隶属于第14侦察机大队第2中队。任何战斗在进入关键时刻时,这位集团军指挥官都有可能乘坐这架飞机亲临前线,这想必会让前线指挥员感到恼火,但隆美尔显然希望凭借此举向他们施压,以保证他们的战术部署更服务于战役层面的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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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防御中的英国步兵,西迪雷泽格,1941年11月21日
(本图并非按真实比例绘制)
1941年全年和1942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英军作战的一大弱点在于其步兵因缺乏足够的坦克防御手段而始终存在着畏难情绪,这既是敦刻尔克战役带来的心理阴影的延续,也是基于他们对自身反坦克武器威力不足的认识。
理论上,面对敌军坦克,英军步兵师应该能凭借其自身装备的四类反坦克武器实现自我防卫。出乎意料的,博伊斯反坦克步枪是能够对最轻型的坦克,比如意大利人的M11式和德国的一号坦克及二号坦克进行有效打击的,但这并不能为英军带来足够的信心。显然,英国人确定他们需要一种威力更加强大的便携式武器,但这种武器直到1943年年末才出现,即PIAT反坦克火箭发射器。2磅反坦克炮在1941年还能够对战场上所有敌军坦克进行有效打击,但这种出色的专业武器正逐渐变得过时。至于40毫米口径的博福斯轻型防空炮,只有在“最后的绝望时刻”,它们才会被用来执行反坦克作战,性能更为出色的3.7英寸口径防空炮更是如此。最后,野战炮兵团的25磅加榴炮也是非常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即便其炮口初速相对较低。
这些武器都各自存在诸多问题,其中最主要的是博福斯炮和25磅炮属于多用途武器,如果让它们执行反坦克任务,那么它们就无法执行其各自的主业。理想情况下,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为步兵提供步兵坦克来解决,无论是为每个步兵师配备一支“陆军坦克旅”还是为每支步兵旅提供一支坦克团;但在实际中,这种解决方案并非总能得到实现,步兵们往往觉得支援他们的坦克总是太少。然而,这并非事实全貌,因为历史记录显示很多战斗中英军确实将轴心国的装甲部队击退了,有时甚至是在拉锯战中的近距离进攻尝试中实现的。十字军行动中的一场战斗(本图所大致展现的内容)就是如此:在西迪雷泽格机场以南,第5南非步兵旅的一部在得到了第9南非野战炮兵连和第3南非反坦克炮连的支援下,在当天成功击退了德意装甲联军的多次进攻,并击毁了敌军的7辆坦克——显然,判断反坦克能力是否足够这样的问题,就像看待玻璃杯内是“半满”还是“半空”一样莫衷一是。
至于英国步兵如何对抗敌方的步兵和炮兵,其理念和欧洲战场上相同,也就是需要构建全方位的防御工事,并依靠迫击炮和支援炮兵来增强自身由步枪、手雷和机枪所组成的既有火力。他们会布置相互交错的射击区,尤其是布置好维克斯机枪和数量较少的布伦式轻机枪的射击区域。然而,在沙漠战中思考资本,很难为那些轮廓明显但又必要的运输车辆挖掘出用于躲避敌方火力的深坑,所以通常情况下,白天它们会待在远离战斗位置数英里以外的地方,然后趁夜色返回阵地。1942年5至6月间,在贾扎拉,由于英军各步兵旅的阵地之间间隔过大,以至于它们之间无法相互有效支援,从而被敌军逐一击溃。这也连带产生了二次伤害,因为英军步兵们随后发现他们往往因为没有运输工具而无法逃生。
C1:第9南非野战炮兵连的8门25毫米口径火炮正用于反坦克任务(参见放大图1)。
C2:第3南非反坦克炮兵连的8门2磅反坦克炮(参见放大图2)。
C3:第5南非师轻型防空炮兵团的4门博福斯防空炮这时正扮演着反坦克炮的角色。
C4:一支步兵部队的支援连的4挺维克斯机枪正从步兵阵地按照预先规划好的火线进行射击。
C5:步兵排的阵地,其中也包括布伦式班用机枪的射击阵地。每个排都有一圈大致呈椭圆形的战壕,排部则位于阵地的中心位置,而连部位置则稍微靠后。因为位置相对靠后且仅有的无线电台还要用于与营部的联络,所以连部就需要以通信兵跑腿的方式实现战场上的观察和指挥。运动战中,通常很难有时间布设带刺铁丝网,布置雷区所消耗的时间就更多了。
在沙地或松软的土地上挖掘战壕并不困难,但在沙漠地区,沙子很容易被风吹走或被水冲走,从而留下坚硬的基岩,这让步兵哪怕挖一个很浅的避弹坑也会困难重重。所以在沙漠中构筑防御工事往往需要工兵使用气动钻和炸药来挖掘散兵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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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解析一场“溃逃”,西迪雷泽格,1941年11月23日
(本图并非按真实比例绘制)
在面对敌方装甲部队攻击的危难时刻,盟军步兵的心理如果产生动摇,这种脆弱感会成倍地映射到他们的运输车辆的司机身上,从而导致大规模的逃跑甚至“溃逃”。这种现象还有其他讽刺性的称呼,比如“慌不择路”和“淘金潮”,或者对赛马爱好者来说是“姆瑟斯赛马大赛”以及“贾扎拉跑马大赛”。第7装甲师的战后总结将这种情况定名为一种更正式的称谓:“运输车辆的不必要快速机动”。这类例子不胜枚举,尤其是在步兵防线被敌军突破或被迂回包抄后(后者才是更可怕的)。
本图展示了11月21日在丢失了西迪雷泽格机场两天后,在德国人所谓的“星期天祭奠日”上发生的一幕。当时,英军第7装甲师和第5南非旅的运输部队的大批无装甲车辆遭到德国第15装甲师部队从侧翼包抄和突袭。这场惨败的主因是英军对敌军状况和意图的情报掌握不足,以及英军指挥官对己方部队能快速构筑强大防御阵地的期望值过高。这凸显了十字军行动中深刻的“战争迷雾”问题,而这种“战争迷雾”在其他沙漠战役中也一定程度上存在。
D1:德国军第8装甲团从东北方向发动了一次出其不意的进攻,而这也是本要增援过来的新西兰部队预计抵达的方向。面对德军坦克,英军的运输车队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跑。这是典型的“溃逃”中,参与的车辆从越野汽车、旅行车、大中小各种型号的卡车到救护车、牵引火炮的汽车(有的拉着炮,有的则没拉)以及各种救援车辆在内无一不足。车辆的驾驶员往往会迷失方向,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当敌人对其中一些目标进行有效射击,这些驾驶员们更会濒临崩溃。个别驾驶员可能会从受损车辆中接上逃亡者和幸存者,以至于他们自己的卡车因为超载而抛锚。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总体而言,还是有相当高比例的人得以安全脱身。
D2:在运输车队逃离的同时,南非人的装甲车从侧翼观察到敌人的推进情况,而前方阵地则由拼凑来的少量“利齿”武器(参见图D3和D4)做着抵抗。
D3:南非人手中的一些过时的18磅野战炮和几门2磅反坦克炮。
D4:一些十字军坦克
D5:此时,第7支援群在坎贝尔准将的指挥下将这些武器集中起来并向敌人发起了反冲锋,坎贝尔本人也带着几名参谋迎敌而上。
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的获得者,绰号“高地兵”的坎贝尔将军因身先士卒的英勇表现而继续着自己的传奇,同时他也为英国人挣回了荣誉——他从自己装甲指挥车的车顶舱内露出身子(尽管驾驶员希望车速能更快些,但他坚持车速不得超过每小时8英里),试图通过临时制作的蓝色和红色旗帜来召集车辆和武器,以迎击正在逼近的坦克部队(参见放大图1)。
D6:第7支援群还保有部分步兵阵地。
本图展示了这次战斗的早期阶段,即敌人仍在现场的时候。当然本图无法展现接下来三到四天的情况,这段时间失散的驾驶员和车辆必须重新集结并进行梳理以便他们重新找到所属部队。在广袤的沙漠中,这个过程可能会非常漫长,因此这对英军作战能力的整体影响可能远大于简短的最终伤亡名单。
坎贝尔准将的第7支援群由第7装甲师的大部分炮兵和步兵组成。按照战前的理论,这支部队本应从师里的两支(后来是三支)装甲旅中分离出来;它被赋予了单一且固定的角色,即为坦克提供一个可以休整的基地或“掩护区”,而不是与坦克部队并肩作战(参见放大图2)。这一策略在1941年11月23日导致了灾难:这支支援群孤立无援,其大部分机动运输工具未能得到保护,因为大部分坦克分散在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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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进攻中的巡洋坦克,贾扎拉,1942年5月28日
(本图并非按真实比例绘制)
在贾扎拉战役的第一天,英国人就对隆美尔对其南翼的大规模迂回行动感到措手不及。接下来的48小时里,双方进行了一系列的零星战斗,且双方损失都很惨重,而英军此时也只是部分捋清了最初的乱局。其中的一场战斗是英国第2装甲旅和德军第15装甲师之间的交锋;作为这场战斗的一部分,第2旅下属的第10骠骑兵团按照他们过去几周精心演练过的战术(如图所示)派出了几个中队规模的进攻。
英国人的基本思路是,德国的反坦克武器在2000码(约1800米)的距离上就可能具有致命杀伤力,而英国人的反坦克武器只能在大约600码(约500多米)的距离上击毁德国坦克;因此,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安全地跨越两军之间的中间地带。英国人选定的解决方案是使用火炮在距离敌人600码的地方释放烟幕,以掩护英国坦克并排而行的前进队列。然后,这些坦克会从烟幕中突然出现,在处于理想的接敌战术距离时,整体转向90度前进,一边行进一边以“侧舷射击”方式对敌人发起攻击。英军希望凭借这种方式集中整个中队的火力来取得这场“坦克战”的胜利,而倘若无法取胜,那么中队也不会像过去那样进行鲁莽的巴拉克拉瓦尔式传统冲锋,而是会重新退回到烟雾之中,并回到起始位置,然后再重复上述过程。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下一支中队也会采取同样方式的行动,这种轮番冲锋的模式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需要补充弹药为止。
这一思路存在三个明显的缺陷。其一,火炮如果用于制造烟幕那就无法用高爆弹压制敌方的反坦克炮。和先前的战斗一样,英国装甲旅仍无法得到足够多的火炮来完成这项任务,而德国人通常能够更好地集中火力。其二,“移动射击”这一概念本身就有问题。出于多种原因,英国装甲部队仍然坚信这一战术的价值并进行相关训练;但显而易见的是,从静止的坦克上准确瞄准要比从移动的坦克上瞄准更容易。其三,以一种将每辆坦克的侧翼和行驶装置暴露给敌人而非正面装甲朝向敌人的队列行进方式前进,这无疑是危险的——尤其是坦克纵队正在被烟幕笼罩时,他们的剪影就像游乐场射击游戏中的一排玩具鸭子那样暴露无遗。
E1:德国第15装甲师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其中包括一些88毫米口径火炮。
E2:英国第10骠骑兵团A中队的十字军坦克正以并排队形前进(E2/1);在穿过烟幕后,各辆坦克以90度转向后进行侧向射击,同时保持队列前进(E2/2)。这一队列在完成随后的两次90度转弯后穿过烟幕返回到起点线(E2/3)。
E3:一辆斯图亚特坦克上的炮兵观察员正从位于烟幕前沿的位置上指挥炮火攻击(参见放大图1)。
E4:第10骠骑兵团B中队的十字军坦克随后前进思考资本,并做好准备跟随A中队穿过烟幕。
E5:第10骠骑兵团的团部人员乘坐在斯图亚特坦克中;左侧蓝色旗帜上的白色数字67是该团的战术序列号。
E6:第10骠骑兵团C中队的格兰特坦克作为重型预备队待命。
E7:皇家炮兵部队的25毫米口径火炮正在发射烟雾弹以维持烟幕,同时他们还发射高爆弹以压制敌人。
1941年时,在格兰特坦克装备前,第8集团军只有作为近距离支援坦克的A9型坦克(参见放大图2)能够发射高爆弹,而不幸的是,这种坦克的数量非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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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德国步兵的防御,第二次阿拉曼战役,1942年10月
第二次阿拉曼战役中,英国第8集团军对事先准备好的轴心国防御工事展开了一系列攻击。这场战役的大多数时间内双方都是步兵或炮兵之间的对决,或是进行的地雷战。双方的装甲部队通常只扮演次要角色,他们不仅难以突破雷区,而且面对密集的反坦克火力也很难有所建树。轴心国防御的关键在于其步兵及步兵支援力量的部署方式。他们面对敌方步兵时,其防御工事包含了铁丝网、反步兵地雷、机枪以及由迫击炮和火炮组成的间接火力;面对敌方坦克时,则倚靠反坦克地雷和反坦克炮的直接火力。轴心国军队在宽广的战线上分布得非常稀疏,尤其是由于防御纵深很大,以及沙漠地形的平坦无遮蔽更增加了这种稀疏感,就比如德国人的一门88毫米炮即使部署在前线后方2000码(约1800米)处仍能发挥其效用。
在前沿战斗区域,德军大约每公里部署一个营(约500人),这意味着在最前沿的阵地每公里可能还不到一个连(约 120 人)的兵力。因此,每个排自身都必须发挥出最大的作用。隆美尔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是将每个排的阵地都布置成一个能自给自足的坚固堡垒,这一堡垒四面设防,内部储备充足的食品、水和弹药,以便在被切断外部联系时该排仍然能够依托堡垒固守,而这也是1941年5月他首次对哈法雅山口进行加固后一直成功运用的方法。这些排与后方通过之字形的通讯壕网络(虽然通常都很浅)加以联系。隆美尔还通过在意大利盟友的军中穿插部署德军分队来增强他们的战斗力,而不是将整段防线都交给意大利人独自防守。正如英国第8集团军情报处处长威廉姆斯准将形象描述的那样,这就像“一条由德国鲸须撑起的意大利紧身胸衣”。
F1/A:排的阵地内设置了步枪班、机枪、迫击炮和反坦克炮的阵位,他们都处在一片预设的旨在阻止步兵和坦克进攻的“雷区沼泽”内。
F1/B:附有一些步枪手掩体的通讯壕。
F1/C:横向的主通迅/交通壕,其中包括为战斗阵地设置的指挥和备用设施。
F1/D:排阵地后方还会有一个或多个类似的阵地;这里会部署远程反坦克炮或野战炮部队,以及最终准备投入反攻的装甲部队。
放大图1:德国空军“拉姆克”伞兵旅的一支MG 34机枪小组。该防空旅被布置在了隆美尔防线的中心位置,面对着鲁韦萨特山脊,两侧则驻扎着意大利的“博洛尼亚”步兵师和“布雷西亚”步兵师。
放大图2:伞兵们正沿着浅战壕向前运送弹药。
放大图3:拉姆克少将的三个伞兵营是没有运输车辆的,同时缺乏重武器。图中他们操作着一门意大利人的47/32型反坦克炮——性能更为优越的德国50毫米口径反坦克炮还无法供应到每个阵地上。
放大图4:该部队有着自己的轻型支援武器,比如这门80毫米口径迫击炮。
图例说明:左列依次为:步兵、机枪、迫击炮、反坦克炮;右列依次为:排部、通讯点、医疗点。
F2:英军炮兵的火力任务,第二次阿拉曼战役,1942年10月
除了扫雷之外,对抗轴心国防御工事的主要手段还包括梯次弹幕射击,这本质上是一种早在1916年至1918年间就已成熟的技术。两年间,英国第八集团军在沙漠中摸爬滚打不断试图摸索出一套有效的机动战理论,但最终他们又重新采用回这一既有战术。梯次弹幕射击需要火炮大量部署且弹药供应充足,并辅以细致入微的测量、绘图和规划工作,而这些在瞬息变化的沙漠遭遇战中是无法临时完成的。然而,从第二次阿拉曼战役开始,这种战术在阵地战中得到了系统性应用,其中最著名的当属1943年4月6日的瓦迪阿卡里特之战,当时英军实施了一系列极为复杂的梯次弹幕射击。和所有的间接火力(根据地图标注或前线观察员的指示进行的“盲射”)一样,梯次弹幕射击战术同样对无防护或防护不足的部队具有致命性,而它对半埋式阵地内的火炮也十分有效(由于自身特性,这些火炮无法建立顶棚防护,即便炮手们是可以躲进狭促的避弹坑里的)。
梯次弹幕射击的目标是,在步兵前进时压制敌人,以便步兵能够抵达目标,并且在他们到达目标时,敌人仍处于蜷缩和麻木状态。炮击形成了几条相互衔接的由高爆弹、榴弹甚至烟雾弹制造的弹幕线,这些弹幕线会以固定的速率向前推进——通常每四分钟推进100码(约90米)。在本图中,两支野战炮兵团和一支中型炮兵团交替射出弹幕线,两支野战炮兵团的弹幕线间隔50码,中型炮兵团的弹幕线间隔100码。这一设计使后面的步兵能够在下一次弹幕发射之前推进到与前方已发射弹幕线保持安全距离的地方(不同的资料中给出的步兵行进距离在100到125 码之间)。弹幕线会按照固定的速率向前推进。当步兵向前推进时,他们会彻底清除敌人的任何据点,然后继续他们的进攻行动。
F2/A:第一支野战炮兵团(拥有3支25磅炮连)在进攻发起时(H时)发射第一轮弹幕,炮弹落在步兵前进的起始线前方约 150 码(约140米)处。当步兵进行至接近这一道弹幕25-50码(约20-45米)时,第二批次弹幕准备发射。
图中文字为:第3炮兵连(上)、第1炮兵连正面(左下)、第2炮兵连(右下)。
F2/B:第一支野战炮兵团的炮火在H时加4分钟时发射并在第一道弹幕前方100 码处形成弹幕。
F2/C:第二支野战炮兵团在H时发射了位于F2/B弹幕前方50码(约45米)距离处的弹幕。
F2/D:第一支野战炮兵团在H时加8分钟时将弹幕射在此处。
F2/E:第二支野战炮兵团在H时加4分钟时将弹幕射在此处。
F2/F:第一支野战炮兵团在H时加12分钟时将弹幕射在此处。
F2/G:中型炮兵团(装备140毫米口径火炮)在H时发射其第一轮弹幕;第二支野战炮兵团也在H时加8分时将弹幕射于此处。
F2/H:第一支野战炮兵团在H时加16分钟时将弹幕射在此处。
F2/I:中型炮兵团在H时加4分钟时、第二支野战炮兵团在H时加12分钟时将弹幕射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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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追击战中的英国装甲部队,1942年11月5日
在第二次阿拉曼战役中,英军装甲部队的装备更加精良,他们不仅配备了新的M4谢尔曼坦克,还配备了经过改装加装了6磅炮的十字军坦克。这两种坦克都具备发射高爆弹和穿甲弹的能力,这本应使它们能够在没有野战炮兵支援的情况下压制住敌方的反坦克炮阵地。然而,自1942年6月的“贾扎拉跑马大赛”以来,坦克兵们已经学得谨小慎微了(或者说是厌战了),他们不再愿意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自己单独行动。此外,从贾扎拉战役开始,英军逐渐改善了为前线坦克配备野战炮兵支援的措施,因此,这时的英军装甲兵们手里可谓有了一份“双保险”,而这在前一年是不可想象的。
本图展示了马特鲁港追击战中英军的一次典型战斗,这里依据了基思·道格拉斯精彩的回忆录《从阿拉曼到宰姆宰姆》中第56至第59页的内容。道格拉斯作为舍伍德游骑兵团(诺丁汉义勇骑兵队)的一员,亲身经历了这次战斗。舍伍德游骑兵团是一支以“嗜马如命”著称的骑兵部队,但在1942年11月5日,在临时担任第8集团军先头部队的先锋时,该部队刚刚把坐骑从马匹换成了坦克。此时隶属于第10装甲师第8装甲旅的舍伍德游骑兵团中的几支中队分别装备了谢尔曼坦克、格兰特坦克和配有6磅炮的十字军坦克。该团此时遭到德军一支小股后卫部队的阻拦,他们装备着88毫米火炮,并且得到了坦克的支援。本图中绘有道格拉斯提到过的作为地标的一架迫降的Ju87B斯图卡轰炸机的残骸,北非战场上这样的残骸散落在各地。英国坦克手们此时已经越来越习惯即刻呼叫皇家骑炮兵的25磅炮向敌方阵地发射高爆弹。与此同时,装备十字军坦克的中队冒着敌军的炮火前行。但很幸运的是,当英军炮火落到头上之前,德国人已经将他们的火炮挂在半履带装甲车上,匆忙地逃离战场了。与此同时,英国的一支装备6磅反坦克炮的分队也在待命准备前出去巩固刚刚夺取的阵地。1941年以来,英军的诸兵种协同作战已经取得了长足进步。这次小小的“烟花日”战斗可以视作第8集团军通向突尼斯的磕磕绊绊“旅程”中一次具有代表性的战斗。
G1:热气蒸腾造成的阴霾遮蔽住了4000码(约3600米)远处待命的德军坦克部队。
G2:在2000码(约1800米)外,刚受到英国25磅炮攻击的德国88毫米火炮部队就匆忙收起火炮准备撤退了。
G3:去执行侦察任务的第11骠骑兵团的一辆装甲车正从前方撤回,之前它曾被一辆英军己方的十字军坦克击中。
G4:舍伍德游骑兵团的两辆十字军坦克冒着德军88毫米炮的远程火力打击紧张地向前推进。
G5:负责指挥炮火射击的皇家炮兵前沿观察员乘坐这辆斯图亚特坦克。
G6:游骑兵团的谢尔曼坦克沿着山脊跟进,并准备配合炮兵用自己的高爆弹攻击敌人。
G7:88毫米炮发射的空爆弹。88毫米炮作为一种“多功能”火炮,除了防空和反坦克炮外,实际上还具有第三种用途,也就是作为中型火炮进行间接射击。英国人后来也曾让装备了4门缴获的88毫米炮的炮兵连执行过这种任务。
6磅反坦克炮(参见放大图1)曾出现在贾扎拉战役中,但因为数量不多,所以对战局的影响不大。其最辉煌的时刻出现在第二次阿拉曼战役,作为阵地战中的坦克狙击手,它们表现出色。此后,这种炮成为任何进攻行动中不可或缺的辅助装备,它既是快速巩固新占领阵地的好手,也是有效抵御敌方反击的利器。
在疲惫的一天结束后,坦克手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补充燃料和进行维护工作,这需要花费数小时的时间,完成后他们才能钻进毯子中休息。本图中展示了一辆格兰特坦克是如何补充燃料和进行保养的:放大图2表现了士兵们是用5升装汽油罐为坦克加注油料,同时另一名坦克手正在做履带维护,并给后驱轮上润滑油。要为一辆格兰特坦克的油箱注满意味着要费力搬运约30只沉重的油罐。放大图3描绘的是为主炮重新装填75毫米炮弹,这意味着拆封并搬运总共48发20磅(约9公斤)重的炮弹。放大图4则表现了坦克手们清洁75毫米口径火炮炮膛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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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防御中的美国歼击车,盖塔尔,1943年3月23日
(本图为示意性展示,并非按真实比例绘制;每个车辆或火炮符号大致代表一个连。)
1943年2月中旬所谓的卡塞林山口战役(实际上波及的地点远不止卡塞林)中,轴心国的进攻演化成了二战期间美德装甲部队之间首次重大交锋。尽管遭遇了几次危难时刻,但盟军最终还是取得了防御上的胜利。随后,在3月初,隆美尔因黄疸病和热疮病不得不返回德国,轴心国部队的作战指挥权转交给了冯·阿尼姆将军。不久之后,盟军重启攻势。3月22日,美国第 1步兵师从盖塔尔出发向东南方向以及东向逼近加贝斯。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遭到从东南方向赶来的由冯·布罗伊希中将指挥的第10装甲师的强力反击。布罗伊希拥有 57辆二号、三号和四号坦克,但其中只有16辆装备长身管75毫米炮的四号G型坦克。他手下步兵乘坐的车辆也是型号各异,其中包括SdKfz 251型半履带装甲车、缴获的美国M3型半履带装甲车以及各种卡车。3月23日清晨,德国的装甲掷弹兵们率先打响了战斗,并在一开始就打通了15号公路的东段(这是条从加贝斯到盖塔尔的东西向公路),同时控制了两侧阵地。
本图描绘了上午时分的战况,当时美军正在防御15号公路主干道以北和以及西北方向的高地。由于德国装甲部队的主力是沿着公路向西直接推进的,所以美军的大多数阵地被他们绕开或仍处于隐蔽状态。但到了336号高地以西,德军这支缓慢移动的“钢铁方阵”(也被描述为“铁墙”或“铁堡垒”)遭遇到了第601坦克歼击营的火力阻击,该营的卡车装载的37毫米炮和75毫米口径半履带式自行火炮向敌人射出了火舌。此外,德军还遭到来自第16步兵团第2营、装备155毫米炮的第5野战炮兵营和装备105毫米炮的第32野战炮兵营的激烈抵抗。上述四支美军单位代表了各兵种打击力量的均衡组合——步兵、炮兵和坦克歼击车部队都参与其中。在1943年的这样一场坦克战中,第601坦克歼击营的75毫米半履带式自行火炮已经是严重过时了,显然无法胜任交给它的作战任务;但利用在掩体中反复穿梭,打一炮就躲起来的战术,美军声称它们摧毁了大量敌军车辆,数量比自身损失的21辆半履带式自行火炮的数量要来得多。经过一上午艰苦的激战,德军的攻势最终被遏制住,而此时,包括装备最新的M10型坦克歼击车的第899坦克歼击营在内的其他美军部队也投入了战斗。这似乎是决定性的,因为尽管容易受到空爆弹的攻击,但相比半履带式自行火炮,M10型坦克歼击车的3英寸(76.2毫米)口径火炮相比谢尔曼坦克的75毫米口径火炮来说是更厉害的坦克杀手。战到中午时分,双方都已经损失惨重,德军装甲部队也被迫向西撤退了约6英里(约10公里)。
H1:冯·布罗伊希战斗群中来自第7装甲团的许多坦克发起了初始攻击,而且这些坦克曾经一度突破了美军的炮兵防线。
H2:德军机械化步兵(来自第69装甲掷弹兵营和第86装甲掷弹兵营)从东侧向山坡上进攻。H3:冯·布罗伊希战斗群的部队沿着最初的前进路线向西推进,最终被第899坦克歼击营阻挡住了。
H4:美国第5野战炮兵营(装备155毫米口径火炮)。
H5:美国第32野战炮兵营(装备105毫米口径火炮)。
H6:美国第16步兵团第3营。
H7:美国第16步兵团第2营。
H8:美国第601坦克歼击营。
H9:美国第899坦克歼击营。
左下方放大图中描绘了美国的三代坦克歼击车:
M6型车载火炮(1)。这实际上是一辆安装有37毫米口径反坦克炮的道奇0.75吨卡车;它对任何中型或重型坦克都无法产生威胁,并且自身很容易受到各类武器的伤害。当然这种武器仍能对付半履带装甲车和无装甲车辆,但在战场上它也只能通过躲在掩体中等待敌人靠近到非常近的距离后,快速开火然后马上撤离来保障自身的生存。
GMC M3型自行火炮(2)。这是一款安装了笨重且可旋转范围极小的车架装置的M3型半履带式车辆,车架装置上安装的是75毫米口径的M1897式野战炮。在面对敌方坦克时,它同样需要依靠自身的机动以及利用掩护来求得生存。
M10型“狼獾”坦克歼击车(3)。这是一款专用的重型坦克歼击车,其车体采用的是谢尔曼坦克的底盘思考资本,但装甲较薄。这种歼击车配备了一台可360度旋转但顶部敞口的炮塔,用以安装其76.2毫米口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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